Budget Inn是間適合背包客住宿的旅館,也是我在京都落腳的地方。
它藏身在京都安靜的巷弄中,但離京都車站步行不用十分鐘的距離,真的十分方便。
在紅葉季節,這裡幾乎每天都是客滿的狀態,
我住的六人房,天天都有來自世界各地的新房客加入,
常常是白天出門時向室友道別,晚上回來時又多了不知從哪來的生面孔,
幾乎每天都要再重新自我介紹一次,算是挺有趣的經驗。
每當客滿時,店家便會在電梯前掛上這個牌子,告訴大家晚上交誼廳會有免費的清酒,
在寒冷的冬夜裡,與來自世界各地的旅者聚在一起喝著溫熱的酒,彼此交流旅行的心得,
即使是一個人,也不覺孤單。
在這裡,我也觀察到不同種族間的差異。
外國人的生活步調與台灣人相比,顯然是緩慢許多。
如果你今天問一個台灣人明天的行程,他一定是規畫的多又詳盡;
而問一個西方的旅客,他可能回答:「就把附近那兩個地方(指東西本願寺)看完就好。」
(那兩個地方離我的住處真的是超近的耶........)
除此之外,他們通常都睡到很晚才起床,
有時早上八點多我醒來時,都還會懊悔自己太晚起床,
但他們一直到我出門為止,一點都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;
而晚上他們又是最早睡的一群。
我晚上常會在交誼廳裡用很爛的英文與外國人瞎聊,聊天的主題天南地北,
雖然沒什麼重要的內容,但也算是增廣見聞。
來自拉斯維加斯(賭城)的背包客說:
「雖然我住在賭城,但那裡的居民並不愛賭博,相反的,政府管我們管得很嚴,
甚至連抽煙的自由都快沒了!」
與我住同一房的佳雯是美國華裔,與丈夫一起旅行,
由於她五歲才赴美,所以中文說得還不錯。
佳雯以前唸的是化學,丈夫則是學醫的,但兩人都不喜歡目前的工作,
為了找到想做的事,兩人一起辭了工作,從五月旅行至今,
而這段漫長的旅程即將在十二月初結束,
我由衷地盼望,他們這趟「找自己」之旅,能真的幫助他們找到日後想做的事。
佳雯曾告訴我,她的舅舅曾在二十多年前赴日學廚藝,目前在台中開日式料理餐廳,
她的舅舅每天一大早都要到漁市批貨,買最新鮮的食材,
因此店內沒有固定的菜單,每天的菜色都是由主廚決定。
我聽了之後就說:「好酷哦! 不過聽起來好像很貴耶.......」
心裡則在盤算著,若是去消費,報出佳雯的名字,不曉得會不會比較便宜?
我的德國室友Markov,雖然不懂日文,但仍去了漫畫博物館,且看起來十分開心的樣子,
看來他真的很愛日本文化。
Markov在離開京都後,預計會去東京鐵塔,但因為預算不足,所以無法登上鐵塔的最高層,
(東京鐵塔不同樓層會收不同的費用,越高越貴)
我得知後不禁感嘆,日本人真的很會賺錢!他們太聰明了!
Raymond來自澳洲,很愛吃日本的生魚片,
他見我從沒在交誼廳吃生魚片,便好奇地問我:「你不愛嗎?」
我說「我不敢吃,因為我腸胃不好,萬一在日本生病,會很麻煩~」
旅行對於每個人的意義不同,於我是放鬆、玩樂,
在我看來,旅行之於Raymond來說,已是一種習慣性的流浪,
那種屬於流浪者的滄桑,很容易在他身上看到。
他曾說過,旅行對他來說是很簡單的事,不過就是從一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,
只要背上背包就可以出發,而那只背包,就是他的家人、全部的家當。
這時候我忽然覺得,心裡有牽絆是好的,因為對家人的牽掛,所以不能飛太遠,
一想到有人在遠方等待自己的歸來,這樣的牽絆,便是種幸福。
在回國的前一天,由於我太晚睡,很怕第二天會起不來,
便留了字條給同一天要check out的Raymond:
「Please wake me up , thank you 」
幸虧有他,第二天我才順利趕上了班機。
後來在機場又遇見了Raymond,我們都是搭國泰航空,只不過我是要飛回台灣,他飛泰國;
Raymond在登機前遇上了麻煩,泰國很罕見地要關閉機場五天。
(在日本時我們都沒看新聞,所以並不曉得泰國發生了政變)
而國泰航空的人卻表示他們不為此負責。
「This is wrong !」 Raymond這麼說。為此他只好先飛去香港,在機場過夜。
離開前我們握了握手,「hope i can see you again」他說。
我想到這幾天所遇見的人,我的室友們每個都有不同的方向,
Markov去了東京,要登上東京鐵塔;
佳雯與丈夫要去築地看有名的漁市,追隨她舅舅二十多年前的足跡,之後便會回美國找工作;
Raymond則繼續他沒有終點的旅行;
而我,要回家了。
There's no place like home .
儘管這九天看了許多美景,但仍沒有一個地方像家一樣令我如此懷念。
我迫不及待想看到我的朋友及家人,想看看沒有我的九天是否有什麼改變。
等我回來的時候,我會說好多故事給他們聽,
並更熱誠地對待身邊的人,不怕挫折與傷害,
這就是我旅行的意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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