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年假時,在電視上看到王偉忠與賴聲川的舞台劇「寶島一村」在進行宣傳,就覺得好想去看啊!
只可惜我太後知後覺,台北的場次門票都賣得差不多了,而我又不可能瘋到高雄去看。
不過好在還有電視劇「光陰的故事」,讓我能夠參與那個時代的喜悲。
我的父親是來自浙江的外省老兵,母親是本省客家人,
雖然我不住在眷村,但我從小住的那條街,也有很多類似我們的家庭,以及許多單身獨居的老兵。
所以我在看這齣戲的時候,總有種熟悉的感覺。
劇中嫁給外省老兵的阿好,某天因為偷看了老公的大陸家人寄來的家書,
意外發現丈夫在對岸早已成親的事實,便哭著跑回娘家,鬧著要離婚。
阿好的爸爸苦勸她:「老孫是個好人,他從未罵妳,也從未打妳,
他婚前承諾過會疼惜妳,保護這個家,並照顧你的兩個弟弟,不也都做到了?
這樣好的人,妳要去哪裡找?」
看到這一段時,我的眼眶溫熱,覺得他好像在說著一個我很熟悉的人。
記得我唸國小時,華視的連續劇「愛」也出現過類似情節,
那時我還笑著捉弄媽媽:「等對岸爸爸的元配來台,我就要改口叫妳二娘了~」;
後來兩岸開始通信後,父親也試著投書回去,但始終緲無音訊,
直到某天,他收到了一封信,我忘了是他的家人還是鄰居給他寫的,
我問父親,信的內容都寫了些什麼?
他只是笑笑的說:「沒了,爸爸媽媽早就走了,葬在家鄉田邊的小路了.....」。
那幾年大陸探親熱潮正起,父親卻因為經濟的拮据,一直都沒有回去,
雖然父親並不常把這事掛在嘴邊,但我知道,如果經濟許可,他應該會想回去看看的。
他偶爾會對我說起從前的一些事情,故鄉的好山好水、少小就離家獨立的童年,
以及他是如何辛苦的挑著一根擔子,不分日夜走過一山又一山,
偶爾回到家時,家中眾多的弟弟妹妹又是如何景仰他。
後來戰爭爆發,亂世中他成了軍人,走過大江南北,最後逃難到台灣,
坐船來的時候,很多孤苦的人家,身上連一件可以遮蔽的衣物都沒有,
就這麼低著頭、羞赧地航向陌生的土地,接受未知的命運。
當時身為軍人的父親,身上也是身無分文,常常都要餓肚子。
過去雖然是如此辛苦,但父親在談起這些往事的時候,卻會流露出一股甜味。
許多當時看似瑣碎的小事,在光陰的洗禮下,都散發出永恒的花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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