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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小學的時候,隔壁本來沒住人的房子,搬來了新的鄰居,是一對新婚夫婦。


剛開始的時候,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,


他們兩人相處總是甜蜜,家具都是新買的,房子也是重新粉刷過,


連我們這些街坊鄰居的孩子,也常被請進去做客,閒聊吃糖果。


 


但這好景沒有持續太久,就走了樣。


 


做苦力的先生開始酗酒,稍不順心就打老婆,


之後那太太常在夜裡哀嚎,聽得只有一牆之隔的我們膽顫心驚,


但日子久了,竟也麻木了。


這期間,警察不是沒來關切過,


但大概警方認定這是家務事,並未積極介入,所以情況沒有任何改善,


那太太臉上仍是青一塊、紫一塊,不曾褪去。


漸漸的,淒厲的哭聲不只在夜裡才會出現,甚至白天也聽得到。


 


有次那太太不知是跟我家借了什麼,我要去取回時,


才一進入她家,我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攝住,


他們家,只能用「家徒四壁」來形容,


因為一切能摔的,全都被摔的稀巴爛,所以客廳是空蕩蕩的一片,


跟他們剛搬來時的景象,截然不同。


只有門,倒是越換越厚重,但仍舊抵擋不住醉夫的入侵。


 


隔年,他們的孩子出生,取名冠豪。


在我印象中,這條街的小孩是沒有人肯跟冠豪互動,


即使是冠豪主動向人迎去,也沒人會給好臉色,


這也許是大人們教的,要大家遠離這樣環境的人。


 


有天夜裡,那醉夫大概是喝茫了,


自己家裡鬧不夠,還拿了菜刀闖進我家,


當時爸在外工作,媽與姐都嚇得半死,


我倒是睡得跟死豬一樣,完全不知發生什麼事。


當晚後來警察雖有來過,但仍舊沒有任何動作,只是來晃晃就離開。


 


有次我放學回家,有個陌生女人表示想進我家休息一下,


說她是隔壁男人的妹妹,因為哥哥不在家,所以想在我家等她哥哥回來。


我當時一聽,就很直接地說:


「原來那是妳哥啊! 他每天都打老婆,很糟糕耶!」


當時我媽在一旁,立刻要我住嘴,


但那時我年紀尚小,非常白目,還不肯罷休的說:


「本來就是啊!我有說錯嗎?」 使得現場氣氛非常尷尬。


 


幾年後的一個下午,我在家裡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位老婦的哭喊聲,


我走過去問她發生了什麼事,她指向隔壁的窗戶說:


「我的女兒......她不會動了.......」


我這才明白,她是隔壁女人的母親,


而那位太太也許是因為日子太苦,仰藥自盡,


所以才會四肢僵直、一動也不動,任憑外面如何叫喚都沒有任何反應。


之後救護車來把人抬走,命是撿回來了,但命運卻依舊沒有改變,


她仍過著每天被打的生活,即便是後來離了婚,也還是與前夫住在一起,並生了第二個孩子。


 


時間再過幾年,由於老街要拓寬,我們便搬家,從此不再有他們的音訊,


對於隔壁女人的印象,也到此為止。


 


這幾天我一直都忙於工作,其中一項工作便是設計與婦女權益有關的小冊子。


手冊裡有許多法條,都是與家暴相關,使我想起了過去的記憶。


或許時代進步了,法令也比過去更加完善,希望能因此將家暴案件的發生減到最低。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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